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抹不去的记忆——知青的狗

作者：悠然见南山

来源：北京知青论坛

邻村的男生养了一条狗，小小的知青，纯黑的记忆，我不喜欢。知青

原因有三：第一，记忆这是知青男生养的，那时特分男女界限，记忆说不出为什么，知青始终对他们存有戒心。记忆

第二，知青这条狗不好看，记忆细细的知青，脸很窄。记忆我喜欢宽额头，知青阔胸的记忆狗，而这条狗哪儿哪儿都不符合我的审美观点。“养狗也不挑只好看的，嘁！”这样想着，但终归不关我的事。本来嘛，一直也和他们没来往。

后来这条狗慢慢的长大了，因为离得近，经常能看到那几个男生遛狗，这又有了我不喜欢的第三个原因。那条狗因为脸窄，两只眼睛离得就近，看人的时候就有股幽幽的感觉，这让我想起了动物园的黑豹。

小时候经常去动物园，在狮虎馆见过黑豹，卧在高处的角落里，浑身漆黑，只有两只眼睛发出绿油油的荧光，让人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。而有次听到那几个男生竟真的唤那只狗为豹子，于是就更加不喜。

其实我原来挺喜欢狗的。

很小的时候就看了《林海雪原》，我对战斗故事并不是太感兴趣，这部小说最吸引我的倒是李勇奇表弟姜青山养的一条猎犬，一条名叫赛虎的狗。忠勇，神武，对主人忠心耿耿，似乎集所有美德于一身的神犬。那时真的很希望自己也能拥有这样一条犬，但只能想想而已，在城里，真是连狗毛也难得一见。

下乡以后，我们第一件央求队长的事就是帮我们找只小狗养着，不光是我，是所有的女生。队长没答应，说狗吃的很多，与其养狗不如养猪，但我们对猪都没兴趣，于是作罢。后来又发现了狗的那种改不了的习性，所以就彻底打消了养狗的愿望。

不知为什么，那条狗竟自己寻到我们院子来。说是院子，其实并没有院墙，只是窑前有一大片空地，所以谁都可以随便进来。那狗倒也不走近我们的窑洞，只是远远的卧在院子边上。邻居老汉和我们讲“要不你们就收了它吧，也好给你们看家护院。”“这条狗是有主的。”我说。“知道，那帮男生不要了。”老汉说。我不置可否，但有时见到那狗幽幽望过来时，便也扔过去一块窝头，那狗儿跃起接过吃了。后来，凡我经过，狗儿会站起来，我也每天只给它一块窝头而已。

一次我外出开会，回来时同学们都出工了，我收拾好东西向灶房走去，一眼瞥见那狗儿箭一样的向我冲来“这是怎么了？”我有些不解，但在那狗儿快到身前时忽然有了警觉，手疾眼快的用脚挑起了脚边的一个筐子拿在手中，那狗儿便扑了上来，我急忙用筐子挡住，那狗儿便绕着圈子扑，我便转着圈挡。那狗越窜越高，我神经也越来越紧张，终于按捺不住的尖叫起来。

邻居老汉闻声奔了出来，一见这场景就笑了，“不怕不怕，它和你玩呢。”“不行啊，快叫它停下来！”那狗儿依旧向我扑着，我依旧拿着筐挡着。“你把筐放下就行了。”“不行啊，它要咬着我怎么办，快帮我轰走它吧。”老汉于是沉声呵斥了几声，那狗儿窜起的身子便缓了下来，终于垂下头夹着尾巴转身缓缓的走了。“它是想你了，你走了这么多天。”老汉说。“不行啊，吓死我了。”我仍有些惊魂未定。那狗人立起来怕是能搭到我肩膀了吧，想想也觉不寒而栗。

再以后，我和这条狗又恢复了以前的关系，远远地扔过去一块窝头，吃了，也远远的卧在院子的边缘上，眼神依旧是幽幽的。有时会想起它初见我时的热烈，以及被呵斥后的落寞，心中也会有着一丝丝的不忍，但我宁愿保持着当时的状态，也许，始终对这条狗有着不喜。

招工走时，有着终于逃脱苦海的感觉，兴奋之余脑子里已没有了这条狗的存在。现在想想，走时这条狗呢？居然没有一点印象。

随着往事的回忆，这条狗经常出现在我的脑海中，总想为它写点什么，但又有着疑惑，写些什么呢？立意是什么？连自己也不能回答。但不写又一直想着，有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情绪，所以写了以上的文字，算是对一只陪伴着知青度过孤寂的岁月而自己也同样孤寂的狗追念，一只叫作豹的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