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实散文

长大后，中秋我就成了你

●刘中亚

时光如水，教师节双节合谨冲淡了我许多童年的不样往事，记忆的过法窗口消失得没有一丝痕迹。然而，中秋三十多年前的教师节双节合谨一件小事，却深深地印在我的不样脑海里，无论星移斗转，过法岁月更迭，中秋它始终如一地闪现在我的教师节双节合谨记忆窗口，影响了我的不样一生！

我是过法在辽河边长大的苦命娃，打（从）小儿家境贫寒，中秋难以为生。教师节双节合谨妈妈生了6个孩子，不样清一色全都是“带把”的（男孩儿），数我最小的，乳名老疙瘩，是个出了名的调皮捣蛋的淘气包儿。那时，农村很穷，由于孩子多，我们家更是穷上加穷的老（laó）砬子户（方言：拉都，落在最后一位）。上学前，我没穿过新衣服，更谈不上裤衩背心袜子那些奢侈品了，就拿衣裤来说，老大穿过老二穿，依次往下穿，到我这已经是“六代单传”了，补得不能再补了，不是露胳膊肘，就是露波棱盖（膝盖的俗称）。

从小连玩具都没看过儿，冬春季节，最有趣的游戏就是“扬土”——找个小伙伴对阵，一家面前堆一堆干燥的黄土面子，弄得像小坟包似地，然后，大喊一声：预备，1——2——3，开始，两人拼命地往对方身上扬，看谁把谁干败了。夏天，一遇到雨天，踹大酱（两只脚在黄泥里踹鼓）摔泥娃娃成了最爱。秋天，当然少不了抓蚂蚱子捉三叫驴，看谁的草根儿上蚂蚱子穿得多，谁的蝈蝈笼子里三叫驴嗓门高谁就赢得的羡慕眼光最多。

八岁那年，我刚上小学一年级，立秋刚过，天空立马变得高透清澄，午间的阳光格外地烫，秋老虎抖着威风，徐徐吹来的秋风又夹带着几丝清爽，掠过操场的树梢，窗口偶尔飞过的几只小鸟，叫叫咋咋地，似乎在传递什么喜庆的信息。我心头莫名地泛起了几丝骚动，暗暗骂道：奶奶地，这么好的天气，让我们在屋里上自习，赶上他妈地关禁闭了！

于是，我那双不安分的眼睛往窗外多扫了几眼，压根就没有看到老师的影子。我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：吆喝，这个时间准是老师给她娃子送奶去啦！（老师家与校园就隔了一道墙，她刚休完产假，每天定时给家的二娃子喂奶）于是，我捅咕捅咕前座的小伙伴，向窗外努了一下嘴，小声地说：二埋汰，走，扬土去！二埋汰犹豫一下，摇摇头，说：不敢，老师抓住会给抠死滴！我挥了挥拳头，威胁道：你就不怕挨揍！二埋汰没少领教我拳头的滋味，只好乖乖地跟我出去了。

操场上，浮土很多，没划来几下，我们两面前像小山似地一家一堆浮土，按惯例，我的号子声一落，像演电影，八路军跟鬼子枪战似地，立刻出现战火纷飞、硝烟弥漫的场面，突然我的眼前一黑，不知道什么东西进到眼睛里了。坏了，迷眼了！我本能地伸手做出一个停战的动作，腾出一只手揉眼睛，日他奶奶滴，没揉出来不说，越揉越严重，磨得直流泪，痛得直钻心，二埋汰吓坏了，赶紧用脏兮兮的手给我翻眼皮，由于我是单眼皮，费了好大劲也没翻开。我急了一脑袋汗，一种恐怖感迅速在我脑子蔓延开来，糟了，瞎了可咋办呀?!于是，我不由得哇哇大哭起来！

“迷眼了吧，别怕，不哭，快来，老师看看！”随着温柔的一声安慰，一双柔软温暖的小手，把我的右眼皮轻轻地翻开，没容我多想，一丝湿滑清凉在发热红肿的眼皮掠过，顿时，我的眼前一亮，所有的疼痛燥热与不适烟消云散，眼前立刻清晰起来，原来，我们的班主任王老师的舌尖上沾着黑黑的一个沙粒——王老师是用舌尖把我眼里的那粒沙尘舔了出去！

我像个犯了过错的羔羊，等待着老师的批评，可是，老师没有任何责备，只是一手抚摸我的头，另一只手抚摸二埋汰头，说，走，跟老师取玩具去，今后，咱不再玩这个游戏了！

二埋汰我们两个像个被俘的犯人，耷拉个头，蔫吧蔫吧拉鸡地一前一后地进了教务处，一进门，发现班主任的桌子上放着两个大风筝，老师指了指说：这个是你的，这个是他的，我知道，你喜欢绿的，他喜欢红的！不过，听老师的话，必须放学后玩，不许耽误学习写作业啊！

我们两狠劲地点点头，眼里蓄满了泪。

转身离开的功夫，听到对面的老师跟我们班主任说：你怎么把孩子他舅舅给你家老大买的东西送给两个淘气包子呢？

班主任说：这两个孩子挺可怜的，没什么玩好的。越淘气的孩子越聪明，这两个孩子，别看淘，长大后，肯定出息！

长大后肯定出息——一句话，成为我一生的动力。从此后，我发奋上进，由一个“淘气包”一下子变成了优等生。

——中考，以此为例，我写了一篇作文《长大后，我就成了你》，得了满分！

——高考发榜，我被北师大录取，成为师范院校的高材生。

大学毕业后，我谢绝了选调生当公务员的机会，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！

今年教师节，我走上了全国优秀教师的颁奖台，领取了那份党和人民给予我的荣誉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