欣赏四月

文｜李瑞玲

清晨，一夜轻风，文欣天气更和煦，赏月空气澄新如滤。大散跑步至小广场，文欣忽觉眼前一片辉煌：樱花开了，赏月一咕嘟一咕嘟地拥在枝头，大散蓬勃而奔放，文欣艳如绯云，赏月洁若堆雪。大散花儿带了星星点点的文欣晨润，娇艳欲滴，赏月美得炫目，大散美得惊艳，文欣美得逼人。赏月花香像被牛乳浸了一般，甜甜的清清的氤氲，梦般的迷醉。瞬间，我被这爆发的生命的力量撞击得一塌糊涂。

古人云：人间四月芳菲尽。可是此刻，樱花却这般肆意地开放，这般倾情地演绎！世上最令人惊喜的一件事情是，原本以为此刻没有机会再体验的惊喜，竟然就在你面前。

忽然想起桃树、杏树来，那“绿杨烟外晓寒轻，红杏枝头春意闹”“满树和娇烂漫红，万枝丹彩灼春融”的春天最初的标配，此刻怎么样了？

信步走去，那些前段时间还艳艳地开着、枝头闹着春意的杏树，已是“花褪残红青杏小”了。我不禁替它们伤感起来，真是“流光容易把人抛”啊！可是你再看，它碧叶如翠，青杏初生，油油地迸发着生命的力量。那不是衰亡，是新生。花儿结束了它的使命，开始了新的希望，开始了丰收的征程。我似乎释然了。

看那桃树，树冠上零零星星地还缀着浅红，但已是花瓣蔫蔫，花蕊差差。细看来，每个收缩、枯萎的花心里都有一个顶着绒毛的小怪物，狰狞而贪婪，它是要吸尽花瓣、花蕊的最后一点养分才肯大大方方的出来的。树下落红一片，像铺了一层淡红的地毯。忽然觉得“落红不是无情物，化作春泥更护花”是何其贴切！而这些毛茸茸的小家伙冲开一切、无可阻挡的生命力量，不正是来自落花么？

忽然心动：为这奉献，为这无私，更为空气中喷涌着的一种朝气，一种力量。

法桐冒出了嫩绿的芽尖，鹅喙一般，尖尖的沐浴在晨光里，似乎一阵风就能吹成淡绿色的叶片，翡翠般的，光洁而透明。一对小鸟站在横枝上啾啾地叫着，像燕在梁间呢喃。这般意境，正如《法桐树下的约定》中那清纯的、不带一丝尘埃的恋情。

杨树长出了心形的小叶子，油黄中带点新绿，闪闪的在微风中亮亮地颤动，像银河里俏皮的小星星，给人无限的遐想。

人间四月，怎么可以这样美！难怪林徽因的《你是人间四月天》成为经典之作，脍炙人口，令人念念不忘。而我从前匆忙于家校之间，却不曾留意过。

所谓“万古人间四月天”就是这个样子吧？春风轻灵、春光明媚，爱与希望、热情与梦想、生机与力量。从来没有觉得暮春是这样的意蕴深厚，这样的暖软、鲜活。

四月，在我的印象中，已是春天的坟墓，是“才始迎春来，又将送春去”的惆怅和惋惜；是“林花谢了春红，太匆匆，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”的无奈和年华易逝的感叹；是“流水落花春去也，天上人间”的失落和沧桑。

此刻看来，从前四月的许多美好究竟是错过了！

蓦然，心灵深处那句“慢慢走，欣赏啊”如电光石火般闪现在眼前，激射全身，如醍醐灌顶。

朱光潜先生《慢慢走，欣赏啊！》一文里有一则典故：阿尔卑斯山谷中有一条大汽车路，两旁景物极美，路上插着一个标语劝告游人说：“慢慢走，欣赏啊！”许多人在这车如流水马如龙的世界过活，恰如在阿尔卑斯山谷中乘汽车兜风，匆匆忙忙地疾驰而过，无一回首流连风景，于是这丰富华丽的世界便成为一个了无生趣的囚牢。

现在回想起来，这话是多么深刻，多么精致！

生活需要欣赏，就如生活需要仪式感一样重要。人们生活在大千世界，各种忙碌，往往忽略身边的风景。如我，在城市建设飞速发展的今天，城市绿化广泛、四季流彩，却总是匆匆走过，熟视无睹。

“慢慢走，欣赏啊！”是啊，当你的心慢下来，怀着悠闲而简单的心境，便会万千美景，皆入胸怀。

四月，万物依旧可爱，她带着春天灿烂的气息，翩然而来。只要你心之所向，芬芳属于你，流光属于你，最美好的年华也属于你。

作者简介：李瑞玲，高级教师，山东昌乐作协会员，西部散文学会会员。喜欢用文字记录过往，自诩为会讲故事的教书匠。《我与竹子有个约定》获第四届中国当代散文精选300篇全国征文大赛三等奖；有多篇文章在胶东散文年选、西部散文选刊等各大平台发表；多篇文章在《烟台日报》《西部散文选刊》《昌乐日报》《宝石城文艺》等报刊杂志发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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