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何天龙八部中阿朱的戏份不多,却获得许多好感?阿朱的角色是什么样的存在呢?

时间:2024-05-04 15:48:38来源:天理良心网 作者:休闲

为何天龙八部中阿朱的戏份不多,却获得许多好感?阿朱的角色是什么样的存在呢?

小说

戏份这种事情,为何并不是天龙塑造角色的唯一手段。

《碧血剑》里金蛇郎君戏份有多少?但丝毫无法撼动金蛇郎君作为《碧血剑》主角的部中事实。

阿朱戏份虽然少,阿朱阿朱但是戏多却的角在《天龙八部》中几乎可以被看做是女主角之一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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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论故事情节:

阿朱从第十一回就由阿碧的口中引出:

阿碧摇头道:“不。这是获得好感公子起给我住的,小小地方,许多实在不能接待贵客。为何不过这位大师父说要去拜祭慕容老爷的天龙墓,我可做不了主,部中只好请几位在这里等一等,阿朱阿朱我去问问阿朱姊姊。戏多却的角”

直到最后第五十回的获得好感末尾还借由萧峰的内心活动提及:

萧峰热泪盈眶,走近摩挲树干,许多那树比之当日与阿朱相会时已高了不少。为何一时间伤心欲绝,浑忘了身外之事。

这样一个贯穿整部小说的角色不重要吗?

  • 论人物关系:

男主角段誉是阿朱同父异母的兄弟;

男主角萧峰是阿朱未婚的爱人;

大反派慕容复与阿朱是主仆关系;

大反派鸠摩智给阿朱行过礼;

再看由阿朱引出,进而与阿朱密不可分的阿紫——

男主角虚竹与阿紫师出同门(逍遥派);

大反派丁春秋是阿紫的师傅;

大反派庄聚贤是阿紫一手造成的结果;

而小说中几大重要的阵营都与这两姐妹密不可分——

大理段世是朱紫姐妹的出身;

姑苏燕子坞是阿朱登场的所在;

星宿派是阿紫的师门;

阿朱曾大闹少林寺,而萧峰重回少林寺也是为了找寻阿紫;

阿紫更是辽国的“端福郡主”。

朱紫姐妹的身影遍布武林的各个角落,这样的角色不重要吗?

  • 论角色形象:

她是古灵精怪的小丫鬟:

阿朱听段誉这么说,吃了一惊,但丝毫不动声色,仍一副老态龙钟、耳聋眼花的模样,说道:“乖孩子,乖孩子,真聪明,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精乖的孩子。乖孩子别多口,老太太定有好处给你!”

她是临危不乱的女侠:

阿碧吓得脸色惨白,对这无影无踪的内力实不知如何招架才好。阿朱不暇思索,挥杖便向鸠摩智背心击去。她站着说话,缓步而行,确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,这一情急拼命,却是身法矫捷,轻灵之极。

她是气韵动人的大家闺秀:

她身旁站着个身穿淡绛纱衫的女郎,也是盈盈十六七年纪,向着段誉似笑非笑,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。阿碧是瓜子脸,清雅秀丽,这女郎是鹅蛋脸,眼珠灵动,另有一股动人气韵。

她是机智聪明的女诸葛:

阿朱弯着身子,扳桨又将小船划出丈许,突然间扑通、扑通几声巨响,小船在水面上直抛而起,随即落下,大片湖水泼入船中,霎时间三人衣衫尽湿。……阿朱则一鼓劲儿地前划,每划得一桨,小船离“锦瑟居”便远得数尺。鸠摩智仍不住投掷,但物件落水处离小船越来越远,眼见他力气再大,却也投掷不到了。

她出得厅堂:

只听阿朱又道:“慕容公子又吩咐了,倘若秦家寨和青城派的好朋友们受了奸人挑拨,误会我姑苏慕容家而前来查问,我们务须好好招待,同仇敌忾,携手对付敌人。如若我们遭到危难,也当不顾姑苏慕容家的名头,直接向姚寨主和司马掌门求援,他两位慷慨豪迈,一定肯施援手。这位包三爷,武功是很高的,不过性子太过直爽,我们自己人也常常给他得罪了。但他为人面恶心慈,心里对谁也没有恶意。大家知道他脾气,也从来不会当真计较。他自己知道对不住,心里抱歉,以后只有对我们更加好些。”
包三先生知她是给自己打圆场,心想当以慕容家的大业为重,便即双手抱拳,说道:“兄弟包不同,得罪了好朋友,请大家原谅。否则我家公子回来,定必怪罪!”说着连连拱手。厅上群豪纷纷回礼,脸色登时平和。

她入得厨房:

段誉假装没注意,夹起一筷荠菜炒鸡片送入口中,说道:“老顾的手段倒也不错,但比阿朱姊姊、阿碧姊姊,毕竟还差着老远。”阿碧微笑道:“老顾烧菜比阿朱阿姊差点,比我可好得多了。”

她忠肝义胆:

马夫人道:“姑娘是谁?却来干预我帮中的大事?”阿朱道:“贵帮大事,我一个小小女子,岂敢干预?但你们要诬陷我家公子,小女子非据理分辨不可。”

她有情有义:

阿朱道:“乔大爷,你好!”她向乔峰凝视片刻,突然之间,纵身扑入他怀中,哭道:“乔大爷,我……我在这里已等了你五日五夜,我只怕你不能来。你……你果然来了,谢谢老天爷保佑,你终于安好无恙,没受到损伤。那……真是好,真是好!”

我们都不需要看到阿朱的结局,就已在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个生动立体的形象。这样一个不逊黄蓉、郭襄的角色不重要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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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一个重要的角色,获得那么多读者的好感,你还觉得奇怪吗?

萧峰听他罗哩罗嗦的不涉正题,伸手在桌上一拍,大声道:“快说,快说!”那酒保本想计几文酒钱再说,给萧峰这么一吓,不敢再卖关子,说道:“你这位斧台的性子可急得很哪能,嘿嘿,要不是刚巧撞到了我,你性子再急,那也不管用,是不是?”他定要说上几句闲话,眼见萧峰脸色不善,便道:“小镜湖在这里的西北,你先一路向西,走了七里半路,便见到有十来株大柳树,四株一排,共是四排,一四得四、二四得八、三四一十二、四四一 十六,共是一十六株大柳树,那你就赶紧向北。又走出九里半,只见有座青石板大桥,你可千万别过桥,这一过桥便错了,说不过桥哪能,却又得要过,便是不能过左首那座青石板大桥,须得过右首那座木板小桥。过了小桥,一忽儿向西,一忽儿向北,一忽儿又向西,总之跟着那条小路走,就错不了。这么走了二十一里半,就看到镜子也似的一大片湖水,那便是小镜湖了。从这里去,大略说说是四十里,其实是三十八里半,四十里是不到的。”
  萧峰耐着性子听他说完。阿朱道:“你这位大哥说得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。一里路一文酒钱,本来想给你四十文,这一给便错了数啦,说不给呢,却又得要给。一八得八,二八一十六,三八二十四,四八三十二,五八和四十,四十里路除去一里半,该当是三十八文
半。”数了三十九铜钱出来,将最后这一枚在得斧口上磨了一条印痕,双指一挟,啪的一声轻响,将铜钱拗成两半,给了那酒保三十八枚又半枚铜钱。

我似乎是从这一段开始,突然就喜欢上阿朱这女孩了。我也不知道为啥。

多年阿朱粉来回答一发,本文旨在抒情,不在说理。

旧文一篇,题目叫做《蠢女子阿朱》

《天龙八部》堪称金庸小说中浩瀚如大海般的鸿篇巨著,我最喜欢陈世骧先生对此书的评语:

“书中的人物情节,可谓无人不冤,有情皆孽,要写到尽致非把常人常情都写成离奇不可;书中的世界是朗朗世界到处藏着魍魉和鬼蜮,随时予以惊奇的揭发与讽刺,要供出这样一个可怜芸芸众生的世界……”

在这可怜芸芸众生的世界里,最能拨动我心弦的只有一个叫阿朱的女子。

在很多人眼里,阿朱是一个蠢女子。

青石桥,大雨夜,一个愚蠢的决定,是所有心疼阿朱的读者心中永远的痛,命运的无可奈何就这样映照在阿朱身上:

阿朱道:“我翻来覆去,思量了很久很久,大哥,我多么想能陪你一辈子,可是那怎么能够?我能求你不报这五位亲人的大仇么?就算我胡里胡涂的求了你,你又答允了,那……那终究是不成的。”

那,终究是不成的。人往往看不清自己,萧峰自己不知道,但是深深了解萧峰的阿朱知道:仇恨,是萧峰的阿克琉斯之踵,他将带来的只能是毁灭。

若士必怒,伏尸二人,流血五步,天下缟素。

阿朱道:“大理段家有六脉神剑,你打死了他们镇南王,他们岂肯干休?大哥,那《易筋经》上的字,咱们又不识得……”

面对英雄的无上怒火,阿朱选择献祭出了自己的生命来平息萧峰的仇恨,用自己的生命保全情郎:

一条闪电过去,清清楚楚映出了阿朱的脸。那深情关切之意,仍然留在她的眉梢嘴角。

“在你怀里成长,在你怀里死去,这就是我选择的宿命。”

阿朱之于萧峰,是黑夜里的一道亮光,是人生的浴火重生,是聚贤庄的生死与共,是雁门关的至死不渝。然而,阿朱选择了一种最残酷的方式——在情郎的掌下结束自己的生命,死在最爱自己的男人手里。

每次看王怜花《蠢男子之歌》写阿飞的几句诗,我总想改来写给阿朱:

“我的一生自暴雨中结束,这是一事无成的一生,它又从一个男人为我的哭泣中得到抚慰。”

阿朱的故事至此以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方式戛然而止,或许它太离奇,或许她太让人难以置信,或许阿朱有更好的解决问题的方法,或许阿朱让萧峰痛苦一生,或许阿朱的死毫无意义。

或许阿朱的那个决定真的太蠢。

然而我们太多人都活得太聪明了些,我们想要保护自己,我们总是理智的对待每一件事,我们高举赛先生的大旗,我们本能的趋利避害做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。我们总是太冷静,太聪明,太世故,也太现实。

这种现实,却往往使我们的情感脆弱的不堪一击。生活的残酷与麻木又有多少人还把情感放在现实之前呢?我不知道。

我们在文字中聆听这个世界的声音,我们喜欢或爱上一些人物,很多时候往往不是因为他们的聪明与完美,而是他们的愚蠢与残缺。他们有时候会做出错误,愚蠢的决定,会做出伤害自己的决定;他们会因为理想而疯狂,他们会因为情感而献出自己的一切,他们的决定甚至让你看来不可思议。他们或许会更多的失败,但他们却更可爱。

塞上牛羊空许约,阿朱用她的全部,用她的生命来爱萧峰:

“阿朱脸上露出笑容,见萧峰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深意,不自禁的欢喜。她明知自己性命已到尽头,虽不盼望情郎知道自己隐藏在心底的用意,但他终于知道了……”

天尽头,何处有香丘?

阿朱不需要香丘。

l你们不要看着阿朱登场时一个小丫头的身份设定,就觉得她很普通哇!至少《天龙八部》整本书里段誉那一辈的年轻女性里,说她最优秀完全不虚!

首先,个性。话说你们不觉得天龙八部里段正淳的女儿们都挺奇怪吗,阿朱是她们里面最正常的。不会偏执地追求长生不老和美貌,不会动不动从身上摸出毒蛇毒虫毒针毒箭,不会豢养危险动物当宠物,不会玩S,M,不婊不渣不绿茶,她是段正淳女儿里唯一一个没有一点奇怪之处的,温柔体贴、俏皮可爱,简直是天龙八部中的清流了。

其次,她人品好。萧峰为什么会爱上阿朱,因为在他最黑暗的日子里,阿朱一直不离不弃地陪在他身边!投我以木瓜,报之以琼瑶!阿朱就是这样的人。我既然认可你的人品,我就把你当朋友,跟你一块面对吹向你的狂风暴雨,挺你到底。阿朱和萧峰并非一上来就是情侣,而是以朋友身份慢慢相处下来的。正是阿朱小女子外表下的其实是有跟萧峰一样豪气干云的气概,才能让萧峰一个钢铁直男对她另眼相看。

再次,能力!阿朱综合能力很强。首先阿朱头脑很好,燕子坞勇斗鸠摩智就可以看出来,一个是阿朱临敌反应快;另一点就是阿碧说过慕容公子不在家,有事她做不了主要问阿朱的,可见慕容复不在家时燕子坞的事务是阿朱主持,侧面反映出她管理能力不错。水榭听香指点群豪戏那节,应对武林群豪落落大方,段誉王语嫣和阿碧都靠她罩。杏子林揭破萧峰身世,阿朱很敏锐地察觉到马夫人说话有破绽,并且立即指出,当时她跟萧峰完全没交情,纯粹是出于正义感的仗义执言。和段誉王语嫣阿碧组team,她是头脑。和萧峰一起追查带头大哥的时候,也常常帮着分析出主意。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就更不用提了。

最后,阿朱是一个很有趣也很懂生活的人。段誉刚见到阿朱时,她就展露了厨艺并且得到段誉的赞美;日常她会制各种花露(《水榭听香,指点群豪戏》),她所住的听香水榭也布置得十分精雅别致。虽出场不多,但性格是属于机灵俏皮那挂的,出场三戏鸠摩智、剃薛神医胡子等等,顽皮但有分寸,和她在一起绝不会沉闷。

所以阿朱这么优秀的姑娘圈粉真的太不稀奇了,除了死得太草率(死亡动机还是不太合逻辑,有点强行下线给阿紫腾地方的味道)简直没有一点缺点。

恰恰相反,原著阿朱的戏份很多。

阿朱出场的章节共计27回,而原著仅仅50回,占了一半有余。

11、12、13、14、15、16、18、19、20、21、22、23(登场)

24、25、26、27、28、29、30、39、40、41、42、44、46、49、50(死后被提及)

虽然阿朱早早离去,但她对萧峰的影响不可谓不深远。


阿朱一登场,作者就把她的精灵顽皮和聪明伶俐刻画得淋漓尽致,先是假扮老人、管家、老夫人和阿碧一唱一和戏耍鸠摩智,还大胆地叫段誉给她磕了三个头。

鸠摩智问道:“公子去了何处?”那老人侧过了头,伸手敲敲自己的额角,道:“这个么,我可老糊涂了,好像是去西夏国,又说什么辽国,也说不定是吐蕃,要不然便是大理。”


阿朱道:“嗯,你的心凉了。阿碧,你去做碗热热的鸡鸭血汤,给大师父暖暖心肺。”阿碧忍笑道:“大师父勿吃荤介。”阿朱点头道:“那么不要用真鸡真鸭,改用素鸡素鸭好了。”阿碧道:“老太太,勿来事格,素鸡呒不血的。”阿朱道:“那怎么办呢?”


之后阿朱真容显现,书中是这样描写的:

段誉从松木梯阶走上“锦瑟居”门口,见阿碧站着候客,一身淡绿衣衫。她身旁站着个身穿淡绛纱衫的女郎,也是盈盈十六七年纪,向着段誉似笑非笑,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。阿碧是瓜子脸,清雅秀丽,这女郎是鹅蛋脸,眼珠灵动,另有一股动人气韵。

鹅蛋脸,眼珠灵动,动人气韵,精灵顽皮的神气,一个活脱脱的古灵精怪少女形象就这样呈现在我们眼前。


之后描写了阿朱的厨艺之精,和阿碧一起利用锦瑟居的机关救了段誉,然后在太湖上调侃阿碧,叫她不要老想着慕容复。

阿朱道:“你猜是我做的呢,还是阿碧做的?”段誉道:“这樱桃火腿,梅花糟鸭,娇红芳香,想是姊姊做的。这荷叶冬笋汤,翡翠鱼圆,碧绿清新,当是阿碧姊姊手制了。”阿朱拍手笑道:“你猜谜儿的本事倒好,阿碧,你说该当奖他些什么才好?”阿碧微笑道:“段公子有什么吩咐,我们自当尽力,什么奖不奖的,我们做丫头的配么?”阿朱道:“啊唷,你一张嘴就是会讨好人家,怪不得人人都说你好,说我坏。”


阿朱道:“我遮住你,你解手好了,段公子就算醒转仔,也看勿见。”阿碧道:“有声音格,拨俚听见仔,我……我……”阿朱笑道:“介末呒不法子哉。你解手解在身上好哩,段公子闻勿到。”阿碧道:“我勿来,有人在我面前,我解勿出。”阿朱道:“解勿出,介就正好。”阿碧急得要哭了出来,只道:“勿来事格,勿来事格!”


阿朱轻笑道:“你就是会体贴人。小心公子晓得仔吃醋。”阿碧叹了口气,说道:“格种小事体,公子真勿会放在心上。我俚两个小丫头,公子从来就勿曾放在心上。”阿朱道:“我要俚放在心上做啥?阿碧妹子,你也勿要一日到夜牵记公子,呒不用格。”


朱碧嫣三人和段誉从曼陀山庄逃往听香水榭的路上,先是阿朱机警发现不对劲。

小船越划越近,阿朱忽然低声道:“阿碧,你瞧,有点儿不对。”阿碧道:“嗯,怎么点了这许多灯?”轻笑了两声,说道:“阿朱阿姊,你家里在闹元宵吗?这般灯烛辉煌的,说不定他们在给你预做生日哩。”阿朱默不作声,只凝望着湖中的点点灯火。


然后在思考如何对付敌人时,也是阿朱提议先易容刺探敌情,俨然一副大姐头的模样。

阿朱道:“咱们这就过去瞧个明白,不过大伙儿得先换套衣衫,扮成了渔翁、渔婆儿一般。”她手指东首,说道:“那边所住的打渔人家,都认得我的。咱们借衣裳去。”段誉拍手笑道:“妙极,妙极!”阿朱木桨一扳,便向东边划去,想到乔装改扮,便即精神大振,于家中来了敌人之事也不再如何着恼了。


段誉、王语嫣等相貌虽然变了,声音举止却不免处处露出破绽,阿朱那乔装的本事,他们连一成都学不上。王语嫣笑道:“阿朱,什么事都由你出头应付,我们只好装哑巴。”阿朱笑道:“是了,包你不穿便是。”


等到包不同把听香水榭闹事众人收拾完,又是阿朱出来做一番总结,没有耽误到复国大业。

阿朱见包三先生一到,已方即占全面胜势,但这位三爷脾气太差,这般说话,不给对方留半分颜面,对方倘若是宁折不曲的性子,出手硬拚,包三先生就算将青城派尽数杀了,对公子的大业也没什么好处,便即朗声道:“司马掌门,我家公子出门之时,曾有言语吩咐下来,说道云州秦家寨和四川青城派的各位英雄,都是江湖上的好朋友、好汉子,两派武功均有独得造诣,只可惜大家隔得远了,没能结交为友。最近听说秦家寨和青城派中有两位英雄不幸在外给万恶奸人暗害,慕容公子十分惋惜,他这番出门,便是去仔细查访,找到凶手,杀了给秦大爷和司马老爷报仇。”
秦家寨和青城派众人听她这番话,自是说秦伯起和司马卫二人决不是慕容复杀的,否则这小姑娘不会说凶手是“万恶奸人”,而慕容复又哪有出去“追凶”之理?虽然这个伶牙利齿的小姑娘说话未必可靠,但她毕竟是慕容家的人,言语中又捧了秦家寨和青城派,众人心头的气也平了不少。
……
包三先生知她是给自己打圆场,心想当以慕容家的大业为重,便即双手抱拳,说道:“兄弟包不同,得罪了好朋友,请大家原谅。否则我家公子回来,定必怪罪!”说着连连拱手。厅上群豪纷纷回礼,脸色登时平和。


若是没有收到那封飞鸽传书,阿朱可能不会去杏子林,不会和萧峰相遇相知并相爱,最后为了保护萧峰香消玉殒于小镜湖畔。

但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,阿朱金锁片上的字从一开始决定了她不平凡的命运。

天上星,亮晶晶,永灿烂,长安宁。

阿朱是萧峰生命中一颗璀璨的星星,一直指引着萧峰前行,从未有片刻黯淡。

阿朱也是萧峰心里最柔软的存在,任谁都无可取代。


在许家集客店里,阿朱身受重伤命不久矣,可她却能敏感地体会到萧峰内心的苦。

阿朱是全书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懂得萧峰心中之苦的人。

阿朱见黯淡的灯光照在他脸上,过了一会,听得他发出轻轻鼾声,脸上的肌肉忽然微微扭动,咬着牙齿,方方的面颊两旁肌肉凸了出来。阿朱忽起怜悯之意,只觉得眼前这个粗壮的汉子心中很苦,比自己实在不幸得多。

爱有时候始于怜悯,却又不仅仅是怜悯。


在雁门关萧峰心中烦躁只能用力击打石壁来排解心中的苦闷时,是阿朱将这头暴躁的雄狮抚顺,将他从深渊边缘救了回来。

千里奔驰,为的是要查明自己身世,可是始终毫无结果。心中越来越暴躁,大声号叫:“我不是汉人,我不是汉人!我是契丹人,我是契丹人!”提起手来,一掌又一掌地往山壁上劈去。四下里山谷鸣响,一声声传来:“我不是汉人,我不是汉人!……我是契丹人,我是契丹人!”山壁上石屑四溅。
乔峰心中郁怒难申,仍一掌掌地劈去,似要将这一个多月来所受的种种委屈,都要向这块石壁发泄。到得后来,手掌出血,一个个血手印拍上石壁,他兀自不停。
正击之际,忽听得身后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说道:“乔大爷,你再打下去,这座山峰也要给你打垮了。”
乔峰一怔,回过头来,只见山坡旁一株花树之下,站着一个盈盈少女,身穿淡红衫子,嘴角边带着微笑,脉脉地凝视自己,正是阿朱。
他那日出手救她,只不过激于一时气愤,对这小丫头本人,也没怎么放在心上,后来自顾不暇,于她的生死存亡更早置之脑后。不料她忽然在此处出现,乔峰惊异之余,自也欢喜,迎将上去,笑道:“阿朱,你身子大好了?”只是他狂怒之后,转愤为喜,脸上的笑容未免颇为勉强。


乔峰微微一惊,道:“你扮薛神医,那怎么扮得?”阿朱道:“他天天跟我见面,说话最多,他的模样神态我看得最熟,而且只有他时常跟我单独在一起。那天晚上我假装晕倒,他来给我搭脉,我反手一扣,就抓住了他脉门。他动弹不得,只好由我摆布。”
乔峰不禁好笑,心想;“这薛神医只顾治病,哪想到这小鬼头有诈。”
乔峰道:“嗯,薛神医的胡子半黑半白,倒不容易假造。”阿朱道:“假造的不像,终究是用真的好。”乔峰奇道:“用真的?”阿朱道:“是啊,用真的。我从他药箱中取出一把小刀,将他的胡子剃了下来,一根根都黏在我脸上,颜色模样,没半点不对。薛神医心里定是气得要命,可是他有什么法子?他治我伤势,非出本心,我剃他胡子,也算不得是恩将仇报。何况他剃了胡子之后,似乎年轻了十多岁,相貌英俊得多了。”说到这里,两人相对大笑。
阿朱笑着续道:“我扮了薛神医,大模大样地走出聚贤庄,当然谁也不敢问什么话,我叫人备了马,取了银子,这就走啦。离庄三十里,我扯去胡子,变成个年轻小伙子。那些人总得到第二天早晨,才会发觉。可是我一路上改装,他们自是寻我不着。”
乔峰鼓掌道:“妙极!妙极!”


在萧峰意识到自己是契丹人心中自卑时,是阿朱用“自轻自贱”的方法解开他心中的郁结,而后更是让他明白了汉人和契丹人都是人并无分别的道理。

乔峰身子一缩,说道:“我是猪狗也不如的契丹胡虏,自今而后,你不用再见我了。”
阿朱和所有汉人一般,本来也痛恨契丹人入骨,但乔峰在她心中,乃天神一般的人物,别说他只是契丹人,便是魔鬼猛兽,她也不肯离之而去,心想:“他这时心中难受,须得对他好好劝解宽慰。”柔声道:“汉人中有好人坏人,契丹人中,自然也有好人坏人。乔大爷,你别把这种事放在心上。阿朱的性命是你救的,你是汉人也好,是契丹人也好,对我全无分别。”
乔峰冷冷地道:“我不用你可怜,你心中瞧不起我,也不必假惺惺地说什么好话。我救你性命,非出本心,只不过一时逞强好胜。此事一笔勾销,你快快去吧!”
阿朱心中惶急,寻思:“他既知自己确是契丹胡虏,说不定便回归漠北,从此不踏入中土一步。”一时情不自禁,站起身来,说道:“乔大爷,你若撇下我而去,让我独个儿孤苦伶仃的,在这世上没人理睬,我便跳入这山谷之中。阿朱说得出做得到,你是契丹的英雄好汉,瞧不起我这低三下四的丫鬟贱人,我还不如自己死了的好。”
乔峰听她说得十分诚恳,心下感动。他只道自己既是契丹胡虏,普天下的汉人自然个个避苦蛇蝎,想不到阿朱对待自己仍一般无异,不禁伸手拉住了她手掌,柔声道:“阿朱,你是慕容公子的丫鬟,又不是我的丫鬟,我……我怎会瞧不起你?”
阿朱道:“我不用你可怜,你心中瞧不起我,也不必假惺惺地说什么好话。”她学着乔峰说这几句话,语音声调,无一不像,眼光中却满是顽皮神色。
乔峰哈哈大笑,他于失意潦倒之际,得有这样一个聪明伶俐的少女说笑慰解,不禁烦恼大消。


过了一会,乔峰缓缓地道:“我一向只道契丹人凶恶残暴,虐害汉人,但今日亲眼见到大宋官兵残杀契丹的老弱妇孺,我……我……阿朱,我是契丹人,从今而后,不再以契丹人为耻,也不以大宋为荣。”


阿朱真的是一位蕙质兰心的女子,在雁门关看到宋兵打草谷,就能很快地明白汉人契丹人并无分别的道理,这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下实在难能可贵。

更有趣的是,在许家集客店里,阿朱对这个认知已经有了初步的萌芽。

其时中土汉人对契丹切齿痛恨,视作毒蛇猛兽一般,阿朱一怔,说道:“你别胡思乱想,那决计不会。契丹族中要是能出如你这样的好人,咱们大家也不会痛恨契丹人了。”


至此,萧峰和阿朱的爱情已成定局,在天台山更是许下了生生世世的塞上盟约。

黄霑在《两忘烟水里》中写道:

塞外约 枕畔诗 心中也留多少醉

正是对峰朱之恋的最好注解。


之后萧峰和阿朱误信康敏的谎言,错认带头大哥是段正淳。

终于在青石桥那个雨夜成就了金书中经典的爱情悲剧:塞上牛羊空许约。


阿朱为何会选择赴死?

一是保护萧峰。

因为阿朱知道萧峰杀了段正淳后必然会被大理段家追杀,她曾经害得萧峰差点死在聚贤庄,如今却要因为她仇人之女的身份让他再次身陷囹囫,她怎么忍心?

二是让萧峰报仇雪恨,化解仇怨。

阿朱跟随萧峰那么久,她肯定很清楚萧峰想报仇的决心,她知道如果她求萧峰不报仇的话他是会答应的,但是阿朱不忍心用两个人的关系来压制萧峰心中的苦。


至于留下萧峰孤单一人,阿朱应该想的是:你那么优秀,以后何愁没有良伴。

她没想到的是:萧峰爱她也爱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地步。

他们的爱情正如《两忘烟水里》的歌词那样令人潸然泪下:

献尽爱 竟是哀 风中化成唏嘘句


阿朱的死有意义吗?

毫无疑问是有的,它让萧峰从仇恨中清醒过来,成就了那个为扫地僧所称赞的“宅心仁厚、以天下苍生为念”的大英雄萧峰,只是这代价实在太大太大了。

萧峰踏上一步,昂然说道:“你可曾见过边关之上、宋辽相互仇杀的惨状?可曾见过宋人辽人妻离子散、家破人亡的情景?宋辽之间好容易罢兵数十年,倘若刀兵再起,契丹铁骑侵入南朝,你可知将有多少宋人惨遭横死?多少辽人死于非命?”他说到这里,想起当日雁门关外宋兵和辽兵相互打草谷的残酷情状,越说越响,又道:“兵凶战危,世间岂有必胜之事?大宋兵多财足,只须有一二名将,率兵奋战,大辽、吐蕃联手,未必便能取胜。咱们杀个血流成河、尸骨如山,却让你慕容氏来趁机兴复燕国。我对大辽尽忠报国,旨在保土安民,而非为了一己的荣华富贵、报仇雪恨而杀人取地、建立功业。”
萧远山年轻之时,一心致力于宋辽休战守盟,听了儿子这番话,点头连声称是。
忽听得长窗外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:“善哉,善哉!萧居士宅心仁厚,这般以天下苍生为念,当真是菩萨心肠。”


后来在雁门关外萧峰再见到那颗花树,热泪盈眶,浑忘了身外之事。

萧峰缓缓回头,见到石壁旁一株花树,耳中似乎听到了阿朱当年躲在树后的声音:“乔大爷,你再打下去,这座山峰也要给你击倒了。”他一呆,阿朱情致殷殷的几句话,清清楚楚地在他脑海中响起:“我在这里已等了你五日五夜,我只怕你不能来。你……你果然来了,谢谢老天爷保祜,你终于安然无恙。”
萧峰热泪盈眶,走近摩挲树干,那树比之当日与阿朱相会时已高了不少。一时间伤心欲绝,浑忘了身外之事。


我想他那时候一定在心里对自己说:

阿朱,大哥又来到雁门关了,可是你却再也不能陪在我身边了。

我好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话放弃报仇,直接带你去塞外牧牛放羊,过我们喜欢的日子。

你知道吗?在你走后,大哥犹如行尸走肉般生活。

可是我一想到你为了我放弃了那么多,甚至献出最宝贵的生命只为了我能平安,我就必须努力地活下去。

可是我知道这世上再没有一个叫阿朱的姑娘

她会跟我撒娇要我给她唱歌和讲故事

她会在我郁闷难舒时逗得我哈哈大笑

她会不辞辛苦陪我关山万里寻找仇人

她会教训我婆婆妈妈引得我深深作揖

她会让我心里自嘲英雄气短儿女情长

她会跟我说我快要把她宠得无法无天

她会在我耳边说什么便跟着你杀人放火,打家劫舍,也永不后悔;跟着你吃尽千般苦楚,万种熬煎,也是欢欢喜喜

她娇小玲珑,俏美可喜,愿意放弃一切全心全意只爱我一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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